准备放弃了？—德国团队在中国旅行市场创业5年后…… | 实战集

2014年，德国小伙穆友涵（Johannes Muffler，中欧MBA2008）在学长龚剑刚（中欧EMBA2006）的投资和支持下，成立了针对中国市场出境欧洲旅行的创业公司——墨帆旅行，专注于做阿尔卑斯地区的跨境旅游服务。

过往5年，在一轮又一轮的资本浪潮面前，以及瞬息万变的市场需求的洗礼下，这家公司经历了些什么？当公司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与挑战，这样一个跨文化的中德组合创始团队内部，又发生了哪些故事？

每次提及阿尔卑斯山，墨帆创办人兼CEO、中欧MBA2008级校友穆友涵（Johannes Muffler）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许多影像：手掌摩挲过满是痕纹的树皮，鼻腔里充斥着清新的气味……这些影像是如此生动而明晰，仿佛伸手就可触及。对他来说，阿尔卑斯地区的美丽是如此神秘，每一个季节都呈现着不同的面貌。

“我始终记得，在我的童年时光，在阿尔卑斯的山林里，大自然是如何帮助我成为一个更坚强的人，如何增强我的自信。”穆友涵说。

穆友涵(Johannes)登阿尔卑斯

大自然对他的身心影响巨大。现在，作为一个创业家，穆友涵更进一步，把自己对自然的热爱与生活理念通过旅行分享给他的中国朋友与客户，协助他们发现更多生命中的爱与快乐。他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对自己与伙伴们一路走来创造出的改变充满骄傲。

旅程开始

穆友涵在墨帆的冒险，是在五年多前收到一位身处中国的中欧MBA同学的信息后展开的。在阿尔卑斯地区、康士坦茨湖畔小镇土生土长的穆友涵，受其委托，为其与家人规划一场特别的阿尔卑斯之旅。

那几天，穆友涵跟着同学一家人一起上山下湖。随着旅程的推进，他看到一场旅行对一个中国家庭的改变：小孩子每天都在旅途中学习新知与认识不同的文化，一家子因为每天紧密地生活，共同体验沿途美景，一起创造了难忘的回忆，彼此间的牵绊一天天的加深——穆友涵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与兄弟。

因为这场旅行所带来的感动，因为在这场旅行体会到中国家庭对于一场美好的国外旅行的期望与相应而来的挑战，穆友涵2014年在德国首都柏林成立了墨帆旅行(movoya)，搭建起了一座中国家庭到欧洲旅行的桥梁。

中国合伙人

在这条路上，穆友涵的中国好友、后来也是创业伙伴的刘志(大志)扮演了一个关键角色。大志是一个生活在德国的上海人，对中国市场有非常深刻的了解。他同样想把他在欧洲所领悟到的生活方式和旅行理念与国内的朋友分享。

穆友涵(Johannes)与大志

“在欧洲生活的这7年，对我最大的启发是生活有多种可能。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轨迹，不应该出于社会压力而按照既定模板按部就班。”刘志说，“有些人到了50岁，才意识到自己这辈子还没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对于国内普遍认同的“商业成功即是人生赢家”的标准，刘志不以为然。“有钱很好，可以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大志指出，“但问题是，一个人获得财富的目的是什么？在此之前，他要牺牲什么？”

创业过程中，大志结识了多位已实现财富自由的中国成功企业家，而他们最大的遗憾都是错过了孩子的成长，没能成为一个好的父亲或母亲。

“为了获得别人眼里的成功与幸福，大家都在拼命地往前跑。却没有想清楚自己要去哪，忘了活在当下。”大志说。

尽管身为墨帆旅行概念的设计者与旅程的领队，刘志却也像其他来访欧洲的墨帆客户一样，因为旅程中的所见所闻改变了自己的生活理念。他听从了旅途中遇到的奥地利教授Markus Metka的建议，有意识地根据食材合理搭配每日三餐，进行高质量的运动和积极的压力管理——不到1年，刘志体重减轻了8公斤。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更快乐了。

从“迷失”到“蜕变”

这些年价值观的转变，也让穆友涵与刘志赋予了墨帆新的使命。2018年冬天，他们毅然决定砍掉高利润的商业游学项目，将全部精力放在讲究健康生活理念的定制旅行上，并专注在跨越德、奥、瑞、法的阿尔卑斯地区。

“过去几年，国内什么概念火，我们就做什么。”刘志回忆，不管是冰岛和德国制造业游学、法国品牌游学等，公司都是迎合国内市场需求来追逐商机。虽然墨帆的业绩因此持续增长，也成功地获得了天使融资，但发现自己只想着如何让销售额增长，“离创业的初衷越来越远”。

穆友涵(Johannes)参加中欧欧洲论坛

“一开始，我们很单纯地希望把客户变成朋友，一起度过一段快乐的旅行时光。”穆友涵说道：“但创业三年过后，我们希望这些朋友不仅在旅行中感到快乐，而是在旅行结束后依然可以快乐、健康地生活。”

穆友涵定期进行瑜伽与冥想(Jivamukti)，这是他在忙碌的工作生活中获得身心平衡的方式。对他来说，瑜伽与冥想不只帮助他平静心灵，也让他更了解自己，更有自信地以企业家的身份去面对挑战以及承担决策中的风险。

这对中德搭档最终选定了阿尔卑斯的健康生活理念作为定制旅行的主题。除了因为全墨帆团队对当地文化高度认同，过往客户对该地区高度评价，穆友涵在阿尔卑斯当地土生土长，非常熟悉当地也是关键原因之一，“从奶牛、牧民到足球运动员，都有我认识的人。”他说。

阿尔卑斯地区横跨欧陆七国，地域与地形环境复杂，加上多国语言的隔阂，中国各大出境旅行社皆缺乏整合当地资源的能力。中国自由行游客也难以独自应对，从旅行攻略到体验预定，都需要当地支持，这正是穆友涵与其团队的优势。

这个决定就像两人的“二次创业”，似乎有点冒险。但事实上，墨帆并非完全抛弃过去的资源，而是将新的业务搭建在过去多年的积累之上，结合过往客户的反馈以及多年培养起的优势，淬炼出更深入人心、更富有人生意义的启发之旅。

在墨帆的这段故事里，还有另外一位核心成员：丹尼尔（Daniel）。

丹尼尔在进入商学院之前是一名半职业手球选手。因为这段经历，他热爱各式运动，享受竞争的快感，却也比任何人都看重团队合作。

在阿尔卑斯地区，因为丹尼尔的深入耕耘，那些隐于市井的欧洲传统手艺和民间大师们有机会被墨帆的旅行者所结识。在他的鼓励下，这些低调的主人们向来自中国的客人们述说自己的故事。

中国出境游市场保持逐年高速增长，而中国旅客的出境旅行习惯更是处在快速变化中。

根据麦肯锡2018年的中国出境旅行行业报告，下一阶段中国出境市场的增长将来自距离更远的国家（欧美澳新地区），中国游客单次旅行的时间将变得更长，中国游客海外购物需求将大幅减少，并将花费更多预算在当地体验上。

穆友涵想起了去年的一个阿尔卑斯（奥地利）项目，他们带着中国家庭在阿尔卑斯山下搭帐篷。白天，一家人在向导的带领下把眼睛蒙上，把鞋子与袜子脱光，手牵着手在树林里穿梭；晚上，他们在营区升起篝火，大家弹吉他唱歌。跟穆友涵儿时与家人旅行的时候一样。

墨帆客户森林旅行照片

那几晚，可能是这些中国孩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野外入眠。跟家里温暖柔软的床相比，野营生活好像很艰辛，但结果却是全家人最放松、感到最紧密的一晚。很多人说，他们恍然体会到“家人”一词的真正意义。

“我们不想只做一家旅游公司。”穆友涵说。

生活中，穆友涵热爱冲浪、帆船、滑雪与登山。他敬畏山川与海洋的不可估测之力，感激其所恩赐的祥和宁静，让自己得以在自然之中珍惜与享受生命的美好。

即便是在工作的高压之下，穆友涵仍随时像个精力充沛的少年，兴致一来就踩着滑板穿过办公室。他知道怎么适时地修复自己，保持乐观之心，找到最佳的自己。

他将此归因于儿时父母时常带着他前往阿尔卑斯山林旅行，教导他领略四季之美，教他如何贴近这块土地，从自然中获取灵感，并借此修复疲惫的身心。

这些启发，也让穆友涵更加坚定墨帆的方向——他相信，一场旅行可以帮助人们走出舒适区，开阔心胸，培养对自然和生命的感激之情，与来自全世界不同地方和文化背景的人们产生联结。

“我发自内心地喜欢我与团队正在做的事情。”穆友涵再次说道：“我希望可以通过旅行，与客户们一起找回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爱与快乐。”

来源 | MOVOYA墨帆旅行

作者 | 何蕙安，前《经济日报》专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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